《尋野之音》時光荏苒 ‧ 四季遞嬗

2016.04.22

之三十三

《黑籽草》

致許久未聯繫的你們──黑籽草

烏雲密布的星期天，我回到母校照顧結實纍纍的香蕉。一邊暗暗祈禱巨爵轉個彎就消失在路徑圖裡，一邊修剪比我還高的枯葉、拔除永遠拔不乾淨的野草，沒想到抬頭一看──2年級的回憶，竟化作野草，於漫長的八年之後，生長在香蕉的紅盆裡，與我重逢。

2年級課後班的後陽臺上，也曾長著一樣的野草，無數個放學的時光，三個孩子，右手用力握著鉛筆，一筆一劃描著甲乙本，另一隻手抓著一大把後陽臺採來的小果子，邊寫邊吃。其中一個孩子是我，一個是我的好朋友，還有一個是他。最初就是古靈精怪的他發現那些黑紫的小果子，採來分給我們、告訴我們：更小的時候，在鄉下，他常常摘來吃。記得小果子在嘴裡的味道澀澀的、不太甜，他覺得果子有獨特的甘味，總之2年級的我們吃得津津有味，整個學期的下午，我們都要吃上一大把，要是把黑紫的小果子吃完了，我們就摘三顆極澀的、青綠未熟的，一人一顆，澀得受不了才能消消想吃果子的念頭。

然後升上了3年級，幸運的，我們分在同一個班，還是好朋友，可是沒有再去課後班，也沒有再吃過那種果子。我記得，他說過：那是黑籽草。4年級我轉走了，5年級再轉回來，轉到1班，我知道好朋友在2班、他在5班，偶爾也會在走廊遇上，卻沒有更多了。直到現在，好朋友還在朋友列表的角落，他卻斷了聯繫，我摘了一棵香蕉盆裡的黑籽草，那果子的滋味，還是澀澀的。